[安凯/雷柠] 冰点。1

1

两年前。

深冬的凌晨,气温已经降至零下了。

马路上只有两侧的路灯发着光,暖黄色绵延不绝,铺成了一道缓缓流淌的金色河流。

女孩在路灯下狂奔,她长长的影子划破光的河流,像孤独又凛冽

她累了,就停了下来,在严冬的空气中呼出的白茫茫的暖气,又四散在空气中。蓝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不会融化的冰,没有人可以看穿她。

温暖的黄色路灯安静地站在街口,注视着人间。

 

 

凯莉在一个老弄堂的单元格停住了,她推开生锈的铁门,嘎吱嘎吱的声响在深夜格外的清晰。

积堆成山的杂物摆置在楼道,锈迹斑斑的老自行车、毛绒垫裂开海绵溢出的沙发、老式的十寸电视机……种种,活像一个废弃仓库。

凯莉娴熟地拉开电闸开关,头顶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,钨丝把灯泡玻璃罩熏得乌黑。她不作响,悄悄地在墙角翻出塞在塑料袋里的棉被,裹在身上,因为寒冷而冻僵的身体恢复了些知觉。

她实在是太累太冷了,蜷缩在旧沙发上,眼皮似睁非睁。她强迫自己盯着细小的地方,用指甲抠海绵芯,拼命把脑子里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挤出去。

太多了,不幸的事情太多了。

她拼命地揉那团海绵,揉成细小的球,最后抵挡不住滔天的睡意,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。

 

这个废弃的楼道是她的避风港,每次离家出逃都是来到这里。

她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的呢?很小的时候把。每次父亲和母亲吵得惊天动地,辱骂和拳打脚踢的声响重重传来的时候,凯莉就会跑出家门。

偌大的城市,两千多万的人口,没有谁会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孩子。每个人都是一颗小行星,沉醉于自己世界的喜悦、哀伤、绝望、希望之中,孤独地沿着轨迹运转。

凯莉一直觉得自己是冥王星。

她跑到街上,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留给她过夜,她就走啊走。现代的技术很高端,高档公寓的入口都是有密码锁的,直到她走到一个弄堂,那里楼道的门可以推开。

她不怕吗?怕,一个孩子当然会害怕了啊,何况是一个黑沉沉见不到光的阴森角落。凯莉躲在墙角,抱着膝盖睡了一夜,弱小的身体隐在黑暗中,宛如披了一件黑色大衣。

家庭里的硝烟无时无刻不在四溢,破碎的关系一旦毁坏就无法复原了,血缘纽带而诞生的温情被彻底的斩断。

终于有一天,一纸离婚协议书摊在全家人的面前。

签字,盖章,九块钱的结婚证被扔进垃圾桶里。

凯莉冷漠地看着双亲各奔东西,就好像与她无关一样。

确实是无关的,永远藏在假面之下,用虚伪的笑意将冰冷心脏包裹起来的女孩,绝对不会为破碎的婚姻产生任何惋惜之情的。

 

凯莉看着她的父亲搂着姘头。高傲的女人吊着眼珠瞟了一眼丈夫不大的女儿,鼻孔出气的声音都隐隐可以听见。

凯莉的心一揪,表面上依然如无其事地微笑。

“这是你的哥哥,以后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
男人从自己的姘头身后推出一个孩子,男孩对凯莉鞠了一躬,“你好,我叫鬼狐天冲。”

他笑得很假。

凯莉一眼就看出来了,这种熟悉的笑容经常性挂在自己的嘴角上。

“我叫凯莉。”

她伸出手,和鬼狐天冲象征性地握了握手。

 

虚假的和平终究是维持不了长久的,隔阂造就的间隙总归有着巨大的破绽。

就像今天离家出走的凯莉,受够了继母的嫌弃鄙夷、生父的冷漠忽视,而自己在家庭里没有一席之地。

她好想变得足够强大。

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在黑暗中滑落。

 

白昼到来了,冬日的暖阳铺满整条街道。

凯莉站在街角,蓝色的眼睛里镌刻了阳光,星星点点,仿佛落入深海中的星星,持续散发光与热。

她委实不想回家,所谓的家就是另一片地狱。虽然自从她上了高中后情况好了很多,平日都是住宿在学校里。

每逢周五,她看着其他的同学雀跃地乘着小轿车扬长而去,而她只能走路去地铁站,乘完地铁转两站再乘公交,才会到家。

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掉了就剩下凯莉一个人,估计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异常。在宇宙边缘呼唤爱毫无回音,那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呢?她不知道答案。

 

那么,转机就在下一秒。

电光火石之间。

 

原来秩序正常的街道上突然人声鼎沸,喧哗一波接着一波,像沸腾的锅冒着一串串的气泡。

炸开了。

“安迷修!安迷修!”

“在那!!!”

“安哥真人好帅啊啊啊啊!”

……

 

安迷修?

就那个当红的顶级流量小生?

这个想法只在凯莉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秒,下一秒全身传来了巨大的痛楚,她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狠狠地撞飞出去了。

真痛。

手上擦破了皮,还好冬天衣服穿得多,外伤没有多少,但个骨头被摔得宛如散架了一般。

凯莉忍着痛楚,泪珠在眼眶里打转,硬是没有流下来。

可恶。

“什么人——”她喊到一半突然停住了,疼痛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下,视线由模糊渐渐转为清晰。

撞倒她的人慢慢地蹲下来,他褐色的发丝上落几点雪花,被风吹开,又合拢。清秀的面容上带了丝尴尬的愧疚,白暂的脸颊泛起了微红,春日青色的眼睛里倒映出黑色长发女孩的模样。

安迷修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,围着雪白的围巾,真人和大荧幕上一样好看,在一群疯狂的粉丝中间也不染尘世的烟火气息,仿佛一个永远的少年。

一群贴身保镖立即跟上,用人肉之躯挤出一条道路来,周围依然是分贝超群的喧哗,但是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
安迷修绅士地抱起了愣住了的凯莉,以公主抱的姿势走出重围。

凯莉隔着厚重的大衣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不知道是因为冷得发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,她闻到到了安迷修好闻的香水味,脑袋贴在安迷修羽绒服毛茸茸的领子上。她看着他的侧脸,明亮又清朗,真的很像白马王子。想到这里,凯莉的嘴角悄悄地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。

这时候的她,站在全世界的中心,是所有目光的焦点。

安迷修在保镖的护送下抱着凯莉上了专车,扬长而去。

 

但是,谁又告诉她站在世界的中心就一定可以呼唤到爱?

铺天盖地下来的,却是无尽的恶意。

 

“安迷修你是不是傻子??”

娱乐公司的高层老总把一叠娱乐版块的报纸狠狠摔在桌上。

“你是不是有病你说说看??我们公司把你挖掘出来,包装你培训你捧火你,帮你接顶级的资源,给你最好的待遇,现在呢?啊?公关连续加班了一个晚上了,就是为了帮你收烂摊子!”

老总眼睛简直要喷火了,他的手指向了公关所在的办公室,那里的灯整夜都是亮着的。

“你真是……真是令人无话可说了……“气得发抖的老总继续喋喋不休地骂,“微博热搜连着三个爆,你的微博一天之内被刷了八十三万条评论,你以为这是在闹着玩的?你这种不懂得珍惜的人事业迟早要彻底完蛋,那个时候你就不用考虑在娱乐圈待下去了!”

“我只是因为不小心撞倒一位美丽的小姐,然后把她送去了医院而已,根本没有什么,什么也没有。”安迷修停下了玩弄自己领带的手,他抬起头,正视着老总说:“我不能做错了事放任不管,这样违背我的良心。”

“是吗?”老总冷笑地掏出手机,刺目的字扎痛了安迷修,那个女孩的真实信息全部被人肉了出来,从姓名到学校到家庭住址年龄父母联系方式一应俱全,混杂其中的,是疯狂的粉丝口不择言的人身攻击。

触目惊心。

安迷修的心脏仿佛被闪电击中,剧烈的颤抖起来,他本质就是一个太过于善良的人。善良过头,就是残忍的天真。不考虑后果地随意处事,很可能会给自己和别人造成灾难性的后果。

“这下,你满意了吗?”老总轻轻地嗤笑,他太清楚安迷修的软肋,也太清楚他的为人。安迷修经常在综艺上或者剧组中对其他女明星太过殷勤,往好处想可以塑造关怀女性的绅士形象,但是往坏处想就是太过于轻浮了。粉圈出钱最多的是唯粉,唯粉大半是女友粉,安迷修顶级流量的地位就是靠着苏粉。公司高层一直以来对安迷修的态度颇有微词,但好歹之前也没出太大的差错,也就顺其包装守护小姐姐的骑士形象。

安迷修把手机还给老总,回头抽走了扔在沙发上的黑色大衣就冲出了会议室,他跑的太快了,门旁边的钥匙串都掉在了地上。

老总一声你去哪都没喊出口,人就已经没影了。他心知坏了坏了,安迷修这样招摇出门肯定又要出事,赶紧得把人拦回来。于是立马喊秘书通知保安拦下安迷修,一定要守着他让他冷静下来再说。

老总吩咐完了,累躺在沙发上,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。照片很糊,但是也看的出那个女孩特别好看。再看一遍动图视频,更发觉分外般配。老总转念一想就更气了,女孩一直很冷静,说是普通粉丝都没人信的,而且关系看起来太亲密了。

哎。

 

安迷修悄悄地溜出了公司大楼,戴着口罩和蛤蟆镜站在陌生的路旁。跑下楼的时候特地留了个心眼,电梯到二楼再转楼梯,从后门走了。

他平常无论去哪都有专车接送,从来不用挤地铁和公交,普通人的市井气离他太远了,周围的小巷小道对他来说是那么陌生。

他想起来那个被他害惨了的女孩,昨天他喝多了,竟然一个人大白天跑到街上乱溜达,还好保镖还跟着自己。他压根不应该到人群中去的,何况还被认了出来。他记忆有些混乱,究竟是怎么被认出来的呢?被认出来后面的事也变得混沌无比了,他好像撞到了一个在记忆里变的模糊的女孩,然后惯性使然抱着她去了医院,后来安迷修就回去了。助理也就打个电话说,女孩没有大碍,拍CT出来也没有什么事。

助理对撞倒一下就要做CT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了,普通人和高高在上的明星是不一样的,看待自己的价值也都变得不同了。

恐怖的社会阶级差距是难以想象的,在云端的人想象不出底层的人是多么悲痛绝望苟且,在地穴的人想象不出精英阶层的奢华生活和宽广的眼界。

人与人之间从不存在平等,实际上助理根本不相信这桩传闻,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巧合是个误会而已,特别是女孩的一切信息被人肉出来之后。

所谓的王子和灰姑娘都是假的,只有三流的言情小说才整天编总裁的故事,只有无聊的电视剧才整天拍贫家女和富家少爷的传奇爱情。

现实究竟是怎样,这些挣扎在社会巨大漩涡中的人没谁是不清楚的,被荒诞的笑话蒙蔽双眼才是可悲至极的。

 

那天晚上,凯莉很晚才回到了家。 

她后脑勺还是有点眩晕,下车的时候还是有点痛的。安迷修的专车司机护送她到小区的门口,临走前还塞了她一千块人民币。

凯莉拎着CT袋子走回家,城中老城区墙面扑灰,青苔在石块上茂盛,厨房的油烟把窗棂熏得发黄,墙角的沟糟里流淌着浑水,电线密密匝匝交织在头顶上空,仿佛一团蚕茧包裹住肮脏的老城区,把这里和周围笔挺发亮的高楼大厦隔离起来。

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,停下了脚步,把袋子里的药掏出来揣兜里,然后把那个很大的CT片扔进了垃圾桶。太大的东西太碍眼了,她不想被继母抓到任何的把柄,她偷偷留了一笔钱,不希望为此造成什么破绽。

然后她轻悄悄地转动钥匙,开了门,夜很深了,凯莉打算悄悄溜进自己的房间,虽然属于自己的房间和hp里的哈利那样阴森狭窄,但是总归可以躲避一下。

“你站住。”

冷冰冰的呵斥声从背后冒出来了,愠怒的气场席卷而来,像飓风一样几乎把凯莉袭倒了。

 “那你两天没回家了你去干嘛了啊?是不是……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去了?”

“哦?没做什么,去同学家过夜了一天而已,人家招待我比你招待我客气多了。”凯莉从容地回答。

继母嘴角扯出难看的冷嘲热讽,“今天晚上的时候,好多个女孩子在砸我们家的门,你爸和你哥还和她们打起来了。”

凯莉的心突然一抽。

“幸好你爸和你哥本事还比较大,还打的过,抓住了人家小姑娘的头发终于问出了实情,你是不是在外面搞野男人去了?”

继母冷着脸问。

“胡说八道,谁说的?平白污蔑本小姐清白!”

啪的一声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甩了过来,挡也挡不住了。

“你还把自己当大小姐看?biaozi养的狗东西还自视甚高?”

凯莉受不了,一个拳头打在了继母的胸口,震得对方踉跄地后退了一步。

“你算什么东西?被老公甩了只能找个老男人蹭吃蹭喝的废物?就这个样子还把自己当什么高贵的妇人,你就活在你那堆泡沫剧中吧!”

“怎么有这种没家教的小姑娘?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?看来从小娘就没教好,怪不得还到处勾引男人。”

“凭空造谣倒是有模有样,人倒是一点都不来事,整天就搓麻将斗地主,和长舌妇厮混在一起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凯莉就和她的继母这样的打骂起来了,那个时候的她还小,不算太懂得保护自己和伪装自己,即使比同龄人稍过成熟一点,遇到问题依旧是个孩子。

怒火中烧的她坚持认为什么上门砸门是继母捏造虚构出来的,她本来就受够了自己在家庭中该死的地位,还有无休无止的冷暴力。不过继母处心积虑到编出这种谎言来确实挺让她吃惊的,印象中即使再怎么欺负她也不会采用大打出手的方式。

这个时候,突然又出现的砰砰砰的砸门声。鲜明的,刺耳的撞击声,在安静的夜晚里砸出一个洞来。

凯莉推开了倒在地上的继母,一个中年妇人总归没有年轻人来的力气大,躺倒在地上难看的像一个球。

凯莉站了起来,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开了门。

深夜了,借着门外楼梯间的灯,凯莉看清了是一个来势汹汹的小太妹。画着很浓的烟熏妆,耳钉打了三颗,粉色的头发披在肩膀上,深冬天还穿着超短裙,纹身纹在脖子上。

小太妹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,威武得像两堵墙,堵在大门口。

太妹瞧了瞧脸上被继母抓出两道红印子的女孩,冷笑地问道:

“你是凯莉吗?”

“当然不是,她几天没回家啊了,你们别找了呢。”凯莉从容不迫。

“那你是谁?听起来你和她很熟悉啊。”太妹掏出一根烟,叼在嘴上。

“我是这家人的远方亲戚,这是我二姨妈,病了,我正在照顾她,你们不要打扰病人哦。”

太妹点燃了烟,回头看了两个彪形大汉一眼,一眼就会意了。

“谁信你的鬼话!你个小杂碎有什么脸勾引安迷修?他是我的你知道吗?安迷修根本不会喜欢你这种人!”

太妹突然发了疯似的开始大吼大叫,她说安迷修只喜欢她一个人,她说安迷修只属于她,看起来比丽娟还疯狂。一触即发的战争立即被点燃了,太妹犹如发狂的野兽,往凯莉身上扑,一边叫唤着那些重复的句子。

哼,凯莉明白了,这是过激的安迷修脑残粉啊。

凯莉立马闪身,让太妹扑了个空。

她冲向厨房,两手各抄起一把菜刀,菜刀即使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闪闪银光。凯莉从来不缺胆量,她将利器举在胸前,对准了堵在厨房的三个人。

太妹显然是真的疯了,一边叫嚷着自己的生命失去了安迷修已经没有意义了,一边往凯莉身上扑去。

凯莉微笑着,残忍地将菜刀捅进脑残粉的胸膛里。

那一刹间,时间仿佛凝住了。

滋滋的血顺着刀滑下,在黑暗中不甚清晰,但是明晰可见那片流淌到地板上的殷红。

黏腻的,腥红的血在凯莉的指尖停留。

死亡只在一秒之间,凯莉明白这一切都变了,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罪犯。现代社会哪能允许杀人?在剥夺他人生命的那一刻,自己灵魂已经受到玷污了。

那么,既然已经无路可退了,索性就更决绝一点吧。

她一手一把刀捅死了两个傻愣住的大汉。

三具尸体横躺在地板上,逐渐冰冷的尸体不会说话,临死前也保持着绝望的姿势。

 

凯莉从来没有受到到如此大的震撼,她竟然已经剥夺了三条人命了,那一刻陷入了绝望的地步,她已经无路可退了。

难道十五岁的花季生命就要凋谢在今天吗?严肃的法律是不可能放过她的,她还能看见新一年的太阳吗?她继母的凌辱和生父的漠视又在她的脑子里回荡了,她看见这些年来太过于不幸的自己,太不幸了。

简直找不出比自己过去还悲惨的人,更何况,还有更加绝望的未来在等着她。

疯狂的勇气夺取了她的心智,她想,既然我要下地狱,那么你们也一起去吧。

昏倒的继母的心脏部位也被狠狠地插了一刀。

四具尸体摊到在面积不到一百立方米的老公寓楼里。

昏暗的灯光照在凯莉身上,她决绝又绝望的脸埋在手臂弯里,抑制不住的抽泣。她的疯狂终于消匿无踪了,干涸的心房里只有无边的无措,她该逃走了。

世界那么广阔那么宽大,凯莉瞭望四周,却无处容身。

 

破晓的时候,鬼狐天冲回来了,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四条横躺着的尸体,以及缩在角落里的妹妹。

那个弱小无助的妹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。

凯莉演的很逼真,她故意把事件顺序改了下,她把继母的死归功于脑残粉太妹身上,最后才鼓起勇气维护了自己的生命,弄死来家里闹事的三个人。

鬼狐天冲居然真的信了,在她眼里,凯莉是个太柔弱的女生罢了。

当然,因为自己母亲被害死的悲伤也是有的,鬼狐天冲收拾了这片血腥的战场,将那三个陌生人的尸体收拾到了麻袋里。

 

看不到未来的日子没有多久了,因为真的要没有未来了。

凯莉收拾收拾自己稀少的行李,准备逃。

然而被鬼狐天冲拦住了,他说,你还有未来的。

 

很荒唐的结果诞生了,凯莉自己都没有想到,鬼狐天冲居然为自己顶了罪。

虽然罪行被揭露,已经是几周后的事了。

 

就算那起悲惨的命案发生后,次日还是有一堆骚扰打听的人,并且轰轰烈烈连续了将近一周,互联网依旧不放过凯莉,铺天盖地的辱骂还是不间断的袭来。

说真的,她真的很难不迁怒安迷修,素不相识的大明星害透了她,害得她随时身处于责难和痛苦中,连带着安稳的前途一起被毁掉。

凯莉清楚,既然家庭住址被暴露了,呆在家中不会有什么好事,还不如在外面装成普通人游荡。

于是这样,她和第二天来寻找她向她道歉的安迷修错身而过。

这个时候的安迷修根本不知道凯莉做了什么样,他纯粹是抱着歉意来,带着失望去的。

 

凯莉选择躲在一个很普通的清吧,她玩弄着手机,网络上刺目的辱骂映入眼帘,疯狂的粉丝人身攻击素人和攻击对家明星一样疯狂,全是粗鄙不堪肮脏词汇。

凯莉看着就觉得心累,合上手机,把目光投向了舞池中心的驻唱歌手。

歌手低沉着嗓音,缓缓唱着欧美爵士乐,调子伤痛又富有情绪,似乎在倾诉悲痛。

 

 “You smile, you smile,

Oh and then thespell was cast.

And here we arein heaven,

For you are mineat last.”

 

不经意间,有个神秘的男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她。

“凯莉?”

凯莉太很意外,就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,居然还是会被认出来了。

“你不用急着否认,”男人把凯莉即将脱口而出的不是堵回去了,“你愿不愿意进入娱乐圈?“

“有机会成为一个闪烁夺目的明星。”

 

“你愿意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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